【23】
时间进入六月份,随之也迎来了梅雨季。天色从中午过后就变得暗沉昏黄,天空黑压压的一片,看久了恍惚间还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。
降谷零艰难地护着怀中花束挤出地铁,好不容易小跑的出了站,憋了两个小时的天说翻脸就翻脸,暴雨倾盆而下,伴随着不算多响亮的闷雷。
街上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有自带伞具的还好,什么都没准备的只能慌张的往屋檐的店门口躲,还有的往地铁站里跑。
降谷零撑开伞,错开迎面跑来的路人,脚步匆匆的跑进了泼天雨幕里。
他刚从田宫医生那边出来。今天的心理评估是临时加的,估计是公安那边听说了他在追踪清池亚美时的表现,对他的心理状态存疑,让他再做了一次测试。
所以今天的评估由往常的“约谈”模式,变成了公事公办的测评。
降谷不想浪费时间,很配合的完成了评估。饶是如此时间还是过的飞快,他抬腕看了眼手表,已经过了13点,心里着急,脚下步伐再次提速,并在心里第N次怀念自己的爱车。
路边停着辆外卖骑手的电瓶车,降谷看了它好几眼,差点没忍住过去抢车。
还好理智尚存,记得自己现在是降谷零,不是安室透,只一路加速小跑从车旁略过。
前面左转,再拐过一个路口,一道长长的楼梯通往山上的寺庙,降谷跑的气喘,心脏砰砰直跳,肺部因为氧气挤压有些隐隐作痛,脚踩上最后一级台阶还是没忍住上半身前倾,按着胸口咳了几声,怀中花束也跟着跟着颤了两下。
寺庙特有的香木味混在雨水中幽幽飘来,木制的门廊下,一个撑着伞的男人站在那里,手中握着包装得体的花束。
“抱歉,让您久等了。”降谷顾不得平复呼吸,三步两步跨上小台阶,来到男人面前,气喘吁吁的表达歉意。
他们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,现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。诸伏高明没有怪他,轻摇头,“没关系,我也刚到。”
金发青年的裤子膝盖以下是被水?湿的深色,上身的体恤和外套也是一块一块的水渍,唯有抱着的花束没有经过大面积的雨水洗礼,只有几点雨滴做点缀。
显然是主人在雨中奔跑时也不忘保护它,宁可自己淋雨也不让它被淋到。诸伏高明注意到这些,眉头微不可查的很轻地皱了一下。
降谷零对此没有察觉,他花了几秒钟终于把气喘匀了,对诸伏高明说: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雨势变小,诸伏高明没有拒绝,两人收了伞跨进寺门。
*
这是座私人建的寺庙,因为在山上,规模也不大,是以很少有人光顾。降谷零当时就是看中这里清净,少是非,才将诸伏景光的衣冠冢立到了这里。
联合搜查行动正式开始前,他将这里的地址告诉了诸伏高明,后来他在医院的病床恢复意识,对方来看望他,和他说他已经来过了。
一排排已有些年头的墓碑后面,诸伏景光的碑就立在那里。
雨水将它浇的透湿,看不出来多少很久没人打理的痕迹。
两人的脚步在它面前停住,望着墓碑上点点水痕从那个刻着陌生姓氏的凹槽滑下,降谷零下意识想去擦掉,意识到诸伏高明在身边,稍微抬起了一点的手臂还是放了下去。
念珠在合十的掌心里被裹出了一点温度,很快又被放开,那点暖意随即消散在了空气中。
诸伏高明将带来的满天星放到墓碑前,直起腰时那个金发青年已经走远了几步,还贴心的背过了身,将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这对兄弟。
他凝神着墓碑良久,伸手在那个陌生名字上轻轻一抚,不期然想起弟弟年纪尚小时,他总会把手掌放到他头上轻轻揉搓。
时光荏苒,那个被他揉一下头就会脸红的孩子已经长大,从青涩的少年成长为成熟的大人,有了自己的主见,也有了自己的骄傲与坚持。
兄弟俩最后一通电话是多年前,对方将编好的辞职借口告知于他。
最后的最后,是两年前那个托人送到他手里的被洞穿的手机。
诸伏高明收回抚过墓碑的手,往后撤了一步。无论是第一次独自前来,还是现下,他说的话都不多。
他很久以前就经历过一场足够深刻的生死离别,从此看待分离有了份独有的通透。
思念与愧疚都太过沉重,他选择将它们背到背上,继续往前走。
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。
很多年前,那个还没有被送去东京,与他分离的男孩因为噩梦在他怀中惊醒,啼哭不止时,他便是这么对他说的。
如今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他自身。
*
雨势反复无常,降谷站到墓前不得不把伞重新撑开。
石碑被再次浇淋,他凝神看了一会,还是遵从本心把雨伞往前送了一点,将那方墓碑纳入不大的伞下天地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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