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建刚最近……让他办点事情,磨磨蹭蹭的。」沐三嫂道,「他是不是不想干活了?」
「不让他赌博,他就喝酒。」牛母道,「他说他成为笑话了,他妻子跑了。」
牛母恨死贾红了,贾红怎么在这个时候跑,就不能等过几年吗?等孩子再大一点,贾红要跑就跑。这个时候跑,孩子十岁出头,牛母认为自己的孙子还小,孙子还需要妈妈,孙子不能离开妈妈。
「还有你侄子,他还那么小。」牛母道,「我回去家里,听见你侄子说要妈妈,我看着他难过的样子,我就很心疼。他说要去他外婆家看看,我也带他去看了,他妈没有在那边。」
「没有在就没有在,等一段时间,也许弟妹会想着孩子。」沐三嫂说这话的时候,她自己都特别心虚。
沐三嫂不觉得贾红会回来,贾红要是回来,估计要等多年以后了。
「你说这话,你自己相信吗?」牛母道,「我看她是不可能回来了。有错就改,浪子回头金不换,她就这样跑了,不给你弟弟改正的机会。先前,她在我们家也是很享受的,我还有干活,都不用她做那么多事情的。」
沐三嫂心想自己的婆婆在家里做的事情更多,自己之前不是还不满意婆婆么。这种事情压根没法去说的,婆婆和儿媳妇都是家里的一员,都要在家里生活。
「现在闹成这个样子……你弟弟去原来的房子,别人都不让他多待,说他要是敢在那边多待,就要报警。」牛母道,「我们就只能把他带回家。家,那也不是家了,是出租房。」
「那个家,是建刚赌没了的。」沐三嫂道,「他没有去赌,房子还在。」
「还不是怪你,你没有看好你弟弟。」牛母道,「你看好你弟弟,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。」
「我……」
「跟你说这些话,你就是没有意识到你错在哪里。」牛母道,「你弟弟这样,你就不能想想怎么帮你弟弟吗?还有这房子的事情,我们总不能一直租房子。」
牛母还是想要一套房子,指望儿子是指望不上了,儿子没有那么多钱买房子。牛母就只能想着让沐三嫂添一些钱,他们再去买一套房子。
「没有钱,只能租房子。」沐三嫂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亲妈是什么意思,「我手里没有钱,每个月赚的钱,都还得给家里用。」
「婆家是家,娘家就不是家了吗?」牛母道,「你就忘了我这个亲妈,忘了你弟弟?」
「不是,而是我们真没有钱。」沐三嫂道,「这些年,我从婆家拿回娘家的钱还少吗?弟弟不争气,都不知道要赚钱。你们知道我在婆家的地位有多低吗?」
沐三嫂现在都不敢在婆家人面前大声说话,都是因为自己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,因为沐三嫂为娘家出了很大的力。牛家人都没有为沐家人做什么事情,一直都是沐家人在不断付出。
曾经,沐三嫂也想着沐家人有一天会不会很生气,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。
太快了,沐三嫂都还没有多老,沐父都还没有退休……
「为了你们的那些事情,我跟我婆家人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了。」沐三嫂道,「我不能总是为了建刚牺牲我自己。我能做的就是让他帮忙运货,再给他一些钱。他呢,不够努力,现在还跑去喝酒,是他自己没有做好。」
「他没有做好,你就劝说一下他。你是他亲姐姐,同一个亲妈的姐弟。」牛母道,「要是我有办法,我也不找你说这些话。你弟弟一直这样下去,那也不是办法,你想想办法,帮帮你弟弟。」
「……」沐三嫂没有其他办法,她能用的办法都已经用了,弟弟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弟弟,弟弟已经大了,弟弟不再听她说的话。
「跟你说话,你又不说话了。」牛母道,「这几次找你,你都是这个样子。要你帮忙,你就不说话。一点小忙,你都不愿意帮忙。」
牛母总喜欢说一点小忙,还喜欢说沐三嫂是牛建刚的亲姐姐。
沐三嫂现在想,她不禁觉得都怪他们以前太过帮助牛建刚,把牛建刚前面的障碍全部都扫清了,牛建刚就没有经历什么挫折。这才导致牛建刚承受不住事情,牛建刚稍微赚到一点钱也容易飘起来。
这一天晚上,牛母没有回去,她跑去跟沐三嫂的女儿睡在一个房间。
沐三嫂不能说不让牛母住一晚,她回去房间,也只能叹气。那是她的亲妈,她不可能去把她的亲妈赶走。
「你妈要在这边住多久?」沐耀宗问。
「她没有带衣服过来,就是待一个晚上。」沐三嫂道。
「就怕到时候不是一个晚上。」沐耀宗道,「家里没有多馀的房间,你妈又不是没有儿子,万万没有长住女婿家的道理。」
「……」沐三嫂无奈,自己的亲妈这一次才过来住第一个晚上,沐耀宗就要说这话。
搁在以前,沐耀宗不可能说这些话,他会让牛母在这边多待几天。牛母基本都是她自己想回去家里的时候,她再回去家里。
而现在,沐家人,包括母耀宗在内,这些人对牛家人都特别不满意,他们都不愿意让牛母在这边多待。
「你弟弟的事情……你处理不了,就别处理了。」沐耀宗道,「你是把你的亲弟弟当作儿子宠着吗?」
「我弟弟……他会自己做好那些事情。」沐三嫂道,「不用你我去操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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