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老友相见
晚上十点半,酒馆里正是最热闹的时辰。
昏黄的煤油灯在烟雾中摇曳,将人影拉得老长,投在斑驳的土墙上,像一出皮影戏。
跑堂的小二穿梭在桌椅间,托盘上的酒壶叮当作响,时不时溅出几滴酒液,落在积满油垢的地板上。
角落里,几个码头工人正赤着膊划拳,粗粝的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。
靠窗的位置,一个穿长衫的说书人拍着醒木,唾沫横飞地讲着《七侠五义》,周围挤满了端着酒碗的听众。
柜台后的老板娘叼着烟袋,手指在算盘上拨得噼啪响。
她时不时抬头扫一眼门口,眼神锐利得像只守夜的老猫。
后厨的帘子忽地被掀开,一股炖肉的香气混着烧刀子的辛辣扑面而来,熏得新来的酒客直揉眼睛。
门外,更夫的梆子声由远及近,却盖不住酒馆里的喧闹。
在这乱世里,这方寸之地的醉生梦死,反倒成了最真实的烟火人间。
司马宏蜷在酒馆最暗的角落,褪色的粗布褂子上沾着煤灰,活像个刚下工的苦力。
他佝偻着背,捏着筷子,一粒一粒夹着盘里的花生米。
刻意抹黑的皮肤和乱蓬蓬的胡子,将往日儒雅的轮廓遮得严严实实。
偶尔有醉汉撞到他桌边,也只当是个闷头喝酒的粗人。
没人注意到,那双低垂的眼睛始终盯着门口。
跑堂的来添酒时,他故意含混着嗓子道谢,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煤烟熏坏了喉咙。
不多时,门帘“哗啦”一响,老吴踏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。
他身着藏青色长衫,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,目光在嘈杂的酒馆中扫视。
只一瞬,那锐利的眼神便锁定了角落里的身影。
老吴嘴角微扬,穿过推杯换盏的酒客,径直朝角落走去。
司马宏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,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。
老吴一撩长衫下摆坐下,声音压得极低:“有惊无险。”
他取过酒壶斟了两杯,借着倒酒的动作继续道:“刚出站就被人缀上了,该是月台上就露了相。”
浊酒在粗瓷碗里打着旋,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。
老吴指尖蘸着酒水,在桌上画了道弯曲线条——正是车站的地形图。
司马宏低声道:“我去老顺头那里问过,几年没见,他老了很多。对了,那个姑娘没事吧?”
“安全。”老吴仰头饮尽残酒,她很崇拜你,本来她向你讨教的。”
“有机会的。”司马宏的嘴角微微上扬,又很快抿紧,“接到上面的通知,我就知道是你!咱们也有三年多没见了吧?”
“三年零三个月!”
“这几年的变化很大。”司马宏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,他伸手蘸着酒水,在桌上画了三个圈,“老于去年冬至在下关码头被捕,被绑在电车上拖了三条街。老郑......”
他的手指突然用力,在木桌上划出深深的痕迹,“上个月为了掩护电台,抱着两个特务跳了江。”
酒馆里的喧闹忽然变得很远。
说书人正讲到白玉堂夜探冲霄楼,醒木拍桌的声响像枪声般刺耳。
“这几年的变化很大。”老吴摸出怀表,“党务调查处的特务很狡猾,我们很多人都被抓了。”他轻轻合上表盖,“一些意志薄弱的人选择了背叛,给组织带来了难以挽回的损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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